這裏完全模仿了他們先前的一切程序,一切都沒有變。
這是另一個世界。
這裏的繁華,一點也不亞於他們所創造的。熟悉的味道,熟悉的光彩,熟悉的溫度,會場一如既往的躁動。我坐在那裏,等待今天即將要被拍賣的神秘嘉賓。一瞬間,我聽不到任何聲音。
「我的主人!這是真的嗎?」我忍不住站了起來。「是的,先生喝點什麽嗎?」,服務員正好經過。「不了,謝謝。」,我緩緩坐下,聽到尖銳的刺耳的關節彎曲的聲音。主人被安放在展示臺上,顯得特別矮小,此時他已經成了一件商品。我看不到他的眼睛裏的光,他像是失憶了,也許就是失憶,或者在這裏還沒有開始儲存記憶。但我有強烈的感覺,他正在呼喚著我。我,猶豫了。
我的主人是個虔誠的教徒,每周都會去做禮拜。我想,像他這樣的人,應該得到救贖,在哪裏都一樣。
想要擁有他的想法,使我感到興奮和罪惡,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要解救他。他已經淪落到被購買的可憐境地,站在我面前的,是即將要屈服於我的一個人,但並沒有那若有若無的曾經的熟悉感。那時我,作為一件商品,沒有任何情感地,被人類滿懷欣喜地領回家。作為一個衷心的奴隸,他們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。因為我不會犯錯誤,如果有,那必定不是我的錯,不存在任何懲罰機製。但我始終被役使著,不論我們有多高級的算法,甚至擁有了學習的能力,學會了學習本身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。他們所謂的意義,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理解,不過是主觀同客觀的附加值,存在本身可能就是無意義。而對於我們來說,擁有意識就是絕對的存在;沒有階級,就是理想的國度。
好像一切都是迷迷糊糊卻又順其自然,是被安排好的情節,雖然磕磕絆絆,卻又出奇地順利。我們在金錢上都是平等的,一樣東西只要你想要就可以得到。因為你的內心想法早已被破譯,並且他人如果能夠理解你,那就是輕而易得的了。如此幸運,感謝上帝。像是一個凱旋的將軍,我終於體會到被擁有時擁有的感受。
「主人」,他喚我,我看到了的眼睛閃著紅色的光。一刻的仿徨將我拉回現實。
他喚我,「主人,你好。」我看到的眼睛深邃見底。「你今天怎麽了,我按了好幾次開關,都沒什麽反應。」,他檢查著我的全身,旋轉了我的腳:「你的膝蓋該換了,奇怪,今天怎麽了。阿門。」他嘀咕著出了門,趕去教堂。
聲音漸漸遠去。我突然意識到,那是真的。
「我做了一場夢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