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香港前，我就決定，看完家裏的書，再也不買實體書了。搬家太麻煩了，體積也大，不便於携帶。今年多數書都是在微信讀書看的。回看今年的看書時長，頓感欣慰。從前我不愛看書的，只看一點點平常人也不愛看的書。總之看的不多。然而，微信讀書雖然方便，卻沒怎麽遇到過特別好的書。又之前一段時間在小紅書上，屢次刷到陀思妥耶夫斯基，覺得能讀完那些一定很酷。便對陀翁的書心生向往，在好幾次的“加入購物車-刪除-再加入”的操作后，我終於下手了。
和陀翁的書一起購入的還有《與山田君進行lv199的戀愛》，我很快就把這個漫畫看完了。書是拼多多買的，因爲我實在是承擔不起現在書的價格，所以最後很大概率地，也確實是，我買到的都是盜版的。這是遺憾，拿到盜版的心情告訴我，當初就應該去買貴一點的書。
《白夜》這本書，不是只有《白夜》。我看的是上海譯文出版社的書，裏面一共有三篇小説《窮人》《白夜》《賭徒》。今天只是看完了《窮人》。看到後面的時候，有一些個人想法，但我感覺我是屬於那種既得利益者對弱勢群體的鄙夷，我好像在道德上是要被譴責的立場。但這篇文章，也不是主要寫我的想法，畢竟我思想匱乏，想不到什麽深刻又豐富的東西。只是想到好久沒有更新公衆號了，可是最近也寫了很多東西。比如日記，郵件，備忘錄。但是我又不想重複寫已經寫過的東西。
權當是隨便聊聊了。之前我和朋友Erick又開始聯係了，忘記是因爲什麽了。我記得在本科開學前，我們經常聊天，聊人生，聊哲學。他是一個很優秀的人，也很有思想，所以我很喜歡與他交談。只是在開學後幾次辯論之後，就沒有交集了。大學裏，几乎沒有遇到過這麽聊得來的人，他可以說是唯一一個。能和我聊我想聊的，并且知道的比我多很多。前段時間，我們聯係了一會，我們好像都不喜歡微信，就加了WhatsApp。在WhatsApp裏面開始頻繁聊天，後來我又提出我更喜歡郵件，我們就開始了郵件溝通。雖然依然會有在WhatsApp上的聊天，我也不知道爲什麽，我不是很喜歡回消息。但是我很樂意囘別人郵件。
《窮人》的結構是單一的書信形式。整篇小説，都是以兩個人（馬卡爾·傑武什金和瓦爾瓦拉·阿列克謝耶夫娜）的第一人稱信件往來展開的。一開始，都是交代了，他們的生活環境。總之就是很小，很差，很不好。他們兩個人住得挺近的，好像是遠房親戚，或者只是不相干的兩個人。他們用信件交流，每周只有在做禮拜的時候見面。馬卡爾已經是老人了，瓦爾瓦拉應該是青年的年紀。他們都很窮，住在那附近的人也都很窮。
BTW，因爲看了一些這個書，我和Eric也更多地通過郵件交流了。現在是每天都會寫一封郵件。我們會談論各種話題，他讓我明白我知道的太少，我得要努力多看一些書了。
回到正題，要講窮人的。窮人都有什麽特質呢？這些人好像都很運氣不好，或者是天生就慘。不是大小就窮，就是突發變故，家道中落。他們變窮的原因多種多樣，但最後的生活境況卻出奇的相似。交不起房租，穿不起新衣服，甚至吃不起飯。再可憐一點的，身患重病，總是有氣無力，像是拖著一具尸體過活。我不知道真實世界裏的窮人是怎樣的，小時候去寧波的時候，總是會看到很多乞丐。但我不知道他們是真窮，還是騙子；是自己生活所迫，還是被別人要挾著出來乞討的。總之就是慘的原因不盡相同，但他們都一樣在我們眼裏很可憐。
書中好像總是在吐槽一個事實，就是那些作家啊，小説家啊，都很喜歡描述窮人的生活。將他們的生活公之於衆，然而，窮人也是很有羞恥心的，他們最不想被別人看到自己悲慘的境況了。可是因爲他們窮，因爲他們在社會的底層，沒有權力，就沒有話語權。他們是the other，是被別人討論和定義的群體。不過，他們總得找點東西來寫寫。就需要去觀察他人的生活，尤其以人文關懷的心理去體察底層的痛苦與苦難，從而推測他人的人生，揣測他人的想法。很諷刺的是，那些來底層調研的人們，采訪他們，給他們點錢。他們就以爲他們得到了錢。其實不是，他們出賣了自己日常生活中作爲窮人的寒酸相，供他人觀賞。
因爲是窮人，所以最知道，權力結構的不可破性。話語權永遠在上面，依次向下。可笑的是，如果不讓這種結構存在，社會一定就亂套了。而讓社會看起來穩定，利於管理的代價，就是忽略下面人的人生。在公司裏，連訓斥人都是只能從領導到員工的。
因爲小説是第一人稱，寫信的兩位也都屬於窮人的範疇。我看到了，窮人愛把自己的不幸歸於命運，上天的安排。覺得是命中注定的悲慘。他們痛恨有錢人，他們覺得有錢人沒有道德觀念。而且，他們看不起窮人。窮人怎麽可以被看不起呢？可是卻是沒有能力去擁有財富，哦，我有問題，但最大的問題是天道不公啊。嗯，類似於這種怨天尤人。
可是，窮人如果變成了有錢人，難道他們就不會成爲他們口中的那種惡的有錢人嗎？看似更有道德，只是因爲太窮了，是弱勢的。別無選擇，就只能選擇善良，但如果他們有機會成爲窮人的對立面，他們自己也很難保證自己不會是摧毀他人生活的惡人。儅窮人變成了有錢人，他們也會是別人眼裏的衣冠禽獸。人們寧願做無恥的富豪，也不會做高尚的窮光蛋。之所以高尚，是因爲根本富不起來，這是一種自我標榜。而事實上，對他們來説，也是更爲殘酷的。因爲他們根本沒有機會變得有錢。窮人只會越來越窮，窮人的生活只會越來越差。書上說：“貧窮不是罪惡。”對於這一説法，我保留觀點，從社會角度來説這是因爲不公，確實和命運有關；然而，對於一個人的人生來説，這就是罪惡，因爲這個罪，使他們受盡苦難。
中國有句古話，叫做“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”。窮人爲什麽窮，因爲賺不到錢，爲什麽賺不到錢，大概是因爲社會不公平導致他們沒有工作，并不是能力不足吧。也許吧。但是呢？比如這個馬卡爾，他沒錢的時候，想的是自己欠了多少錢，需要買什麽東西。但他得到了錢之後，他會立馬花完。他們寧願欠債，讓明天的自己承擔債務。這還是得説到人性和欲望。貪婪是永遠都不會被滿足的，沒錢的時候會抱怨命運的不公，有了一點錢了會把需要的都cover了，如果再有一點則會開始把錢華仔不必要的東西上。馬卡爾說，他的領帶有一年沒換了，可是這好像并不是一個剛性的需求。有錢人是不喜歡窮人抱怨自己苦命的，其實窮人也見不得有錢人過得幸福。
很可悲的是，這個社會需要有那種不求回報的有錢人才好。窮人幫不了窮人，但窮人又很愿意幫助窮人，因爲他們儘管是不同個體和家庭，但在面對有錢人這個群體的時候，他們就是“我們”。我會懷疑一點，有錢人幫了窮人，窮人是否會感恩？他們也許會覺得這是社會資源在命運不公之後的再次分配，是應該的。有錢人就應該救濟窮人。不論窮人如何，反正他們“善良”“正直“。他們是真的追求平等的人，我的意思是，在窮的時候。所以這就迫切需要不求回報的有錢的好人伸出援手。
文中總是出現，上帝。他們都有共同的信仰。他們信奉上帝。認爲自己的不信是上帝安排好的，自己的幸運是上帝的恩賜。可是難道虛無縹緲的信仰真的比別人給你實實在在的錢還重要嗎？可是就算是人給的錢，他們感謝的依然是上帝。這叫人如何評價啊！
最後瓦爾瓦拉，就要嫁給一個有錢人了。但她未來的人生，顯然是持續的不幸。所以窮人真的會有出路嗎？窮人到底是命該如此，還是咎由自取？無論如何，都需要有絕對良善的有錢人的存在吧。